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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娇养太子妃 第149节  (第2/2页)
下:“儿臣不敢。”    永熙帝却并未像往常那般叫他起来,只道:“抬起头,看着朕。”    裴琏心头一凛,听命抬首,看向上座不怒自威的成熟帝王。    若说年轻儿郎是蓄势待发、矫健活力的雄狮,那上座的君主便是霸气凛然、不容小觑的狮王。    对这位君父,裴琏敬之、爱之,亦畏之。    那是父亲对儿子的天然压制,千百年里刻在血脉里的东西。    永熙帝凝视着下首那张年轻俊美的脸,这是他与皇后的孩子,也是他最器重的长子。    从前他对这儿子满意无比,简直挑不出半点不好,只如今,他实在不知这小子脑袋里在想什么。    “太子妃午后便要随肃王妃离宫了。”    永熙帝扫过裴琏眼下那薄薄乌青,不疾不徐道:“你现下去拦,还来得及。”    裴琏眉心轻动,垂下眼,语气没有任何起伏:“既已决意好聚好散,为何要拦。”    永熙帝拧眉:“你就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,不打算再追了?”    裴琏抿唇不语。    永熙帝恨铁不成钢,撑桌道:“好、好,待你日后想起错失所爱,悔不当初之时,可别怪朕没提醒你。”    错失所爱。    裴琏黑眸稍黯,少倾,他看向永熙帝:“父皇可曾后悔……过去做的那些事?”    永熙帝不防他这么一问,语塞半晌,本想说长辈之事岂是你能置喙,话到嘴边,他睇着长子认真询问的脸庞,道:“悔过。”    “却不是悔恨夺回你母亲,而是悔恨用错了法子。”    “无论再来几回,朕都会想尽办法将你母亲留在身边,骗也好,哄也罢,总归只要朕活着一日,便与她纠缠一辈子。”    爱也好,恨也好,唯独不能忘。    虽只是寥寥几句,裴琏也能感受到父皇对母后的那份偏执。    这么多年了,依旧没变过。    而他,并非没想过将明婳强留在身边,只想了又想,还是作罢。    “儿臣少时便发愿,安邦治国,流芳百世,从未想过风月情爱。”    谢明婳是个变数。    是他循规蹈矩的人生里,最失控的变数。    那种失控感,太过糟糕。    裴琏试图放下,试图将一切回到正轨,回到他熟悉的、有条不紊的节奏里。    他相信,时间会冲淡一切。    永熙帝看着眼前目光坚定、无悲无喜的长子,心下很是无奈,他与皇后怎么就养出个这么轴的孩子。    “罢了,儿大不由爷,朕该说的也都说了,之后要如何做,便看你自己了。”    永熙帝说着,又扫过裴琏微陷的眼窝,沉沉叹口气:“勤政是好事,但也注意着身子。”    裴琏称是,见皇帝再无其他吩咐,他才躬身退下。    “刘进忠,你说他这是真放下了,还是在自欺欺人呢?”永熙帝轻敲长案,问着身旁的太监总管。    刘进忠也不敢背后妄议太子,讪讪笑道:“奴才一个无根之人,哪知这些男女风月之事。”    话落,便见永熙帝飞来的一个冷眼,刘进忠呛了下,忙道:“不过奴才听说,太子疲于案牍时,常常对着书房里一副墨荷图出神。”    “墨荷图?”    “是,据说是太子妃送的。”    “……啧。”    永熙帝道:“没出息。”    从前他想皇后了,想尽办法都要将人弄到面前。怎的到了长子这,那谢家小女明明就在东宫,他宁愿对着一副画发呆,都不亲自见一面?    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,该放下身段时不放下身段。”    这要不是他的亲儿子,他都要抚掌啐一句,活该新妇不要他。    可那终究是他的亲儿子,这婚事又是他一手撮合的,若真的这般无疾而终,他下辈子都要在皇后面前抬不起头了。    沉吟良久,永熙帝朝刘进忠招了下手:“你过来。”    -    四月下旬的空气里已经有了夏日的热意。    明婳与肃王妃在皇后宫里用过一顿午膳后,便与皇后磕了三个头,告别。    皇后亲自扶着明婳起身,眼底似有千言万语,到最后也只拍了拍明婳的手背,扯出一抹浅笑:“好孩子,往后好好的。”    明婳对皇后也有满腹不舍,红着眼眶,重重点头,又道:“娘娘也多加保重。”    与皇后告别后,明婳与肃王妃到了慈宁宫,却并未进去,只远远地磕了三个头。    许太后年纪大了,又最是重视裴琏,若是叫她知道孙子孙媳成婚一载便要和离,定然愁到睡不着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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