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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45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曲丛顾硬邦邦地道: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手里还摆弄着剪子,就是不下手。    朱决云笑说:“佛家将头发看成万千烦恼、愁、恨、我想让丛顾来当我的剃度法师,替我斩尽前缘俗事,成不成?”    曲丛顾顿了顿,眼睛悄悄地向上瞥了一眼,说:“是这么回事啊。”    朱决云就‘嗯’了一声。    曲丛顾说:“原来这不是谁都能剪的啊。”    “咔嚓”直接一剪子,一缕头发落到了地上。    朱决云:……    曲丛顾哼着小曲儿,美滋滋地说:“我给你剪的好看点。”    原来剃个头也有好看不好看一说。    朱决云哄孩子哄了几十年,深谙“如何将一个小世子顺毛”之道,专业程度能写出一本书来,并且屡试不爽百发百中。    屋里蜡烛的暖光将半间屋子点亮,打在两人的身上脸上。    朱决云闭着眼,他脸上的棱角被烛光磨的柔和,一半隐匿在黑暗中,神色平淡。    曲丛顾好像是在做一件多么重要的事,他郑重地、小心地、放轻呼吸,将头发放在手心,摸一下,然后再剪断。    脚下很快就掉了一地的青丝。    最后,他虔诚地在朱决云的头上印下了一吻。    “我愿你走出苦海,再不受折磨。”    朱决云心头一震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    曲丛顾不好意思地笑了,然后跑出去找扫帚,要把头发扫干净。    朱决云转身低头,看见曲丛顾蹲在地上,将碎头发攥起来,干净白皙的手在地上捡着。    朱决云一把将他拉起来:“这种事不用你做。”    曲丛顾吓了一跳:“怎么了。”    朱决云说:“放下吧,我收拾。”    “不用啦,”曲丛顾笑着说,“彭彭每天使唤我,我什么都会做。”    朱决云又说了一遍:“在我身边你不必做这些。”    “彭宇是你师父,他使唤你那是应该应分的,但除此之外,你不用伺候任何人。”    曲丛顾觉得甜的要死,嘿嘿笑道:“好啊好啊。”    这样说着,一只手里还攥了一把头发,另一只手抓着扫帚。    三日后,临走之前,大门牙送了一件礼物。    “寻路铃,哪天在外面他妈的混不下去了,就他妈的滚回来,拿着它就能找到鬼城。”    铃铛说:“走吧,走吧,趁着天好。”    她这样说,手却抓着曲丛顾的手没放开。    “外面其实也没什么好,”她说,“你要擦亮眼睛,那些人坏的很,谁的话也不要信,不要被骗了。”    这一别其实前路都各自茫然,谁也不知还能不能见。    有人惋惜也有人漠然。    彭宇也只是蹲在地上,停了停筷子,然后说:“你是我徒弟,出去别给我丢人。”    曲丛顾死活不走,扒着他大腿哭嚎:“师父啊啊,你就跟我走吧啊啊啊求你了我养你啊啊。”    彭宇看他这样,一脚把他踢开,瞬间反悔:“出去别说是我徒弟!”    曲丛顾就拔了剑:“你走不走?!我就问你走不走?!”    彭宇一瞪眼:“反了你了!你想干啥!”    曲丛顾瞬间怂了,哐当一下跪在他脚下:“师父啊啊啊!”    彭宇怒道:“滚!你他妈给老子哭丧呢!”    可剑圣不走,谁也没办法。    曲丛顾的撒泼耍赖只对朱决云间歇性有效,对别人屁用没有。    朱决云和曲丛顾走的时候并无人送行。    或许这是鬼城的人情世故。    分离就和死了一样,不值得送别,流两滴猫尿,说些‘天涯若比邻’的漂亮话,都没什么必要。    他们拎着行李走出客栈,数人停下手里的事齐刷刷地看向二人。    钟狗说: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。”    朱决云也说: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。”    数人一起行江湖礼,抱拳。 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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